嘆柳永
2017級 龍美帆
太宗雍煕四年,
灼灼星子亮了一夜。
那顆詞星落在了一戶柳姓人家中,
便誕生了你,柳永。
弱冠之年,你離家入仕,念著家中嬌妻,
遂隨信寄回小令一首,“想佳人妝樓顒望”。
一詞一句,皆是風情。
望錢塘海潮,道一聲三秋桂子;
聽雨霖輕鈴,吟一句曉風殘月。
因著一句“忍把浮名,換了淺斟低唱”,
從此,
金鑾殿上,少了一個縱橫朝堂的柳永,
花柳巷中,多了一個品香弄玉的柳七。
罷了,罷了,
那些功名利祿,終究還是不適合他;
秦樓楚館,才是他的姿肆之處。
幽幽的一句“衣帶漸寬終不悔”,
蕩過秦淮河上的婆娑冷霧,
不知吟碎了多少美艷花魁的芳心,
又聽酥了幾許風流才子的骨頭。
溫柔鄉(xiāng)里流傳出的“不要金千斤,愿得柳七心”,
隱藏著幾分風流韻事,
是尊崇,亦或是傾慕?
他就像一株斷梗飄萍,
在江湖和宦海中浮沉,
仙風道骨,倜儻不羈,傲睨王侯,這是他;
花前月下,隨意遣詞,移宮換羽,這不是他。
一生縱橫姿意,
然,花開盛極,
便是凋零。
仁宗皇祐五年,那顆星隕了,
黯了整個大宗的星空。
半城縞素,一片哀聲。
歌女的梵音從京城飄到了北固山,
散了。
只留,一川綠風,山水寂寂。